刘文小丸子

凌晨四点半,我看到海棠花未眠。

暮色浓情(四)

  这下子轮到马嘉祺失神了,原本就破裂的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在撕裂,他想起那个被他抛在河南的少年。

  

他是如何找到宋亚轩的仍不可考究,却是真真实实的人马嘉祺措手不及,可既然来了,为什么不来见他?

你看吧,这个世上的有情人都一样,得到时不肯珍惜,失去时害怕再见。丁程鑫摇摇晃晃走在月光下,前路如何尚不可知,他见过这世间太多的恶,总觉得不该被击倒。

  

  

马嘉祺猛然想起很多事,他和李天泽的爱开始于共用一架钢琴四手联弹,偶尔触碰到手指,是少年青涩爱情的始篇。

  

李天泽沉默寡言,马嘉祺明媚阳光。他说,天泽我想吃冰粉,李天泽分明是拒绝的口气,他却向同学得意的挑眉,李天泽一定会给我买的。

没有半分怀疑,语气坚定的仿佛爱神已经告诉他答案。马嘉祺如愿吃到了冰粉,因为李天泽一定会给他买,因为李天泽一定会爱他。

  

两个看起来都不叛逆的人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跑到江边赏月,突发奇想在江边寻宝。他们隐秘的在对方身上留下自己的牙印来宣誓领地所有权,也会看着对方突然大笑着躺在一起。

  

在那一年,年少的爱意疯狂生长,枝繁叶茂,根深蒂固。身边的朋友似乎也看得出宋亚轩的敌意,李天泽却从不在意宋亚轩对马嘉祺有意无意的占有。

正如马嘉祺坚定的说李天泽会买冰粉那样,李天泽小声却坚定的说,嘉祺一定会爱我。

  

  

再后来的记忆过于不堪,马嘉祺在外面抽完小半盒烟才回家,对门的丁程鑫早已经睡着。

  

如同狗血戏剧的情节那样,来看望儿子的母亲撞见十指相扣的爱侣,六目相对,气氛如冰。

母亲一言不发的离开,儿子安抚了男朋友急急忙忙回家,一进门就是一地狼藉。

屋里的电话线被剪断,精致的钢笔,书本夹杂着摆件丢了一地,母亲发疯般的寻找什么,终于跌坐在地上失声痛哭。

  

“妈,”马嘉祺伸手扶她,却被狠狠推开,后腰结结实实撞在桌角,“嘶……妈,别找了,我不会像爸爸一样突然离开你的。”

“别跟我提他!”

父亲的死从来都是母亲心头的一根刺,马嘉祺不小心踩在高压线上,听着母亲声嘶力竭的控诉:“他该死!哈哈哈哈哈……为了一个死了老婆的老情人,他牵挂了二十年!死在去见他的火车上……他娶了我,却从来不把我当成妻子,从来不……”

  

宋亚轩放学回来,和马嘉祺一起扶起来母亲,又帮着马嘉祺收拾完东西,一言不发回了自己房间。

  

马嘉祺第一次有了逃离的想法,李天泽说我和你一起去,浪迹天涯。

当然这些只是不切实际的闲谈,那天之后母亲再也没提过这件事,马嘉祺暂时松了一口气,和李天泽商量起钢琴表演的事。

宋亚轩渐渐疏远了他们,高中的时候选择了住校。风雨停后安静了整整一年,宋亚轩暑假后就要升到高二,终于在炎热的夏天到来前放假回家。

  

已经长得和马嘉祺差不多高的宋亚轩早已经仍带着稚气,却变得不再黏人,不再爱讲话。

马嘉祺靠近他,问他为什么不说话,宋亚轩却反问:“哥哥,晚上你陪我一起睡行不行?”

这样的请求并不合理,但没有人能拒绝宋亚轩水汪汪的眼睛,马嘉祺鬼使神差的点下头,埋下灾祸的种子。

  

当晚弟弟就索取了哥哥甜蜜过头的亲吻,一发不可收拾疯狂进取,在最后关头理智回笼的马嘉祺制止了这场闹剧。

  

“我想和天泽一起去外面闯一闯。”马嘉祺宣判他的决定,没有人能够反驳。

  

宋亚轩转过身不看他的表情,身边的床垫的塌陷却没有回弹,马嘉祺盖好被子拍他睡觉。宋亚轩心里的烦躁久久不消,马嘉祺还是把他当成胡闹的小孩子来哄。

  

  

后来,宋亚轩在火车站拉住他,上气不接下气的哭喊:“哥哥……哥哥,妈妈走了,她不要我们了……”

母亲身边的血迹尚未干透,马嘉祺跪倒在她身边忏悔,抱着她早已凉透的胳臂哭喊着保证不会再叛逆。

  

宋亚轩捡起一把小小的剪刀,那是作为裁缝的母亲最爱的工具,如今沾染着母亲的鲜血躺在地上。在这一天母亲特意穿上了许久没穿的碎花裙子,留下遗言给他,失血过多使母亲气若游丝,她说,阿宋,照顾好自己,别让你哥哥走上你父亲的路,阿宋……

  

蝉鸣依旧的夏天,两个少年披麻戴孝安葬了母亲,一夜之间变得沉默寡言,尚未过头七就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。

灵堂上远远的一眼,成为了他和李天泽见到的最后一面。

  


  

接连几天,丁程鑫都像没事人一样,白天睡觉晚上唱歌,临近中考马嘉祺的家教课也多的头疼。两个人的交接点是傍晚时的匆匆一眼,丁程鑫忙着出门,马嘉祺带着疲惫回家。

  

宋亚轩仍然保留着自己的秘密,不向马嘉祺提起禁忌一样的名字。角色转变,他站在马嘉祺身边时,更理解当时的李天泽是如何有恃无恐,也更理解为什么近情情怯的李天泽不敢直接找马嘉祺。

  

  

“天天想你,天天问自己,到什么时候才能告诉你……天天想你,天天守住一颗心,把我最好的爱留……”

  

丁程鑫的歌声戛然而止,台下的严浩翔却似看不见他的惊诧,只是落下衣袖遮盖住缠着纱布的手腕。

  

他很想冲到台下质问,为什么别人都叫他展逸文,为什么要自己伤害自己,为什么明明已经有了家室还要出现在他面前?可是他也失了声,失去了探索真相的勇气。

  

严浩翔,你太神秘,你有太多的秘密,让我如何抓得住你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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